2007,我们再三打量世事的变化

  • 发布时间:2008-01-07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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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态震撼:一种精神的回归
        核心观点:原生态文化热潮的兴起,其作用并不是捧起了那些作家、诗人,或者歌手、舞者,更重要的是,它让忙碌于物欲繁华、习惯于浮躁吵闹的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存空间,对自己乃至整个人类世界进行更为纯粹和理性的分析。
        现在,“原生态”是一个高频词,在各大媒体围攻式的报道中屡屡闯入人们的眼球。中央电视台第12届青年歌手大赛上原生态歌手们唤起的那种“原生态震撼”,已成东风之势。各种学术文化也开始套用“原生态”之名,像原生态诗歌(甚至创有《原生态诗刊》)、原生态教育、原生态小说……学院派在这一原生态文化激浪中被指责为“造作”、“矫情”。
        这种热闹是“巧饰”难敌“天真”的佐证,还是媒体创造出来的一时繁华?
原生态文化热潮的兴起,其作用并不是捧起了那些作家、诗人,或者歌手、舞者,更重要的是,它让忙碌于物欲繁华、习惯于浮躁吵闹的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存空间,对自己乃至整个人类世界进行更为纯粹和理性的分析。说到底,这是一种人文精神的自觉回归,是对自然的尊重与执著。无论是发而为歌,还是赋而成文,它始终以纯然无染的情愫契合着造物者的神秘伟大,在天人合一的审美理想中走向了超脱生命外形的永恒之路。
学院派怎么替作家讲起了故事
    核心观点:尽管易中天和于丹都很聪明地将自己的产品定义为“一家之言”,一己之“心得”,但大众还是难以分辨其中的暧昧。也正是这种暧昧,学者们才恰到好处地满足了大众既要娱乐、又要求知的心理需求,而满足大众的直接后果就是经济上的丰厚回报。
    对大众来说,过度理论化所带来的空洞和晦涩让人难以接受。因此,另外一种能够更加贴近大众的知识形态便呼之欲出了,这就是目前流行的故事化和娱乐化的知识形态。
    理论化和故事化,两种知识形态以及与之相符的知识生产模式,大雅和大俗,原本各不交涉,相安无事。可是在当前文化语境下,在大众传播媒介的作用下,一些学院派知识分子开始以学者的身份,加入大众文化产品生产,在人文知识的生产中加入故事元素。例如易中天教授“品三国”,钱文忠教授讲玄奘取经,在引经据典的同时,突出了历史讲述的故事性,绘声绘色、娓娓道来,对历史人物的心理和对话的讲述细致入微,同时不乏跌宕起伏的剧情冲突。对于大众来说,这种讲述既满足了听故事的乐趣,也满足了求知的欲望。
    传播者身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传播的效果。大学教授的身份使其知识生产行为“合法化”:人们愿意相信,打上了学院派标签的知识产品是科学和学术的保证。尽管易中天和于丹都很聪明地将自己的产品定义为“一家之言”,一己之“心得”,但大众还是难以分辨其中的暧昧。但也正是由于这种暧昧性,学者们才恰到好处地满足了大众既要娱乐、又要求知的心理需求,而满足大众的直接后果就是学者们在经济上的丰厚回报。因此,这些学者既享有学院派的“清名”,又享有大众市场的金钱,可谓名利双收。
别拿“汉服”蒙我
    核心观点:在一个全球化的文化背景中,如何用一个最形象的符号去体现一个统一民族的文化特质,并留给世界以深刻的印象?而汉服则不幸地成为了这个符号。但在今天,这样大的问题并不是通过穿一件衣服就可以完成的。
    听说汉服要复兴了——听说而已。还听说要让汉服上2008年奥运会——也是听说罢了。
    听说恢复汉服有很多的好处。比如可以体现出我们中国人的尊严,比如可以让我们中国人自信,再比如可以表现出我们的民族个性。而其中最大的、也是最有来头的,就是汉服可以体现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一言以蔽之,兴中国文化莫若兴汉服,汉服复兴则中国文化必兴!
    真没有想到,在一件衣服上可以发现如此深远宏大的价值。能想出如此深刻意义的人真可谓为天才!只要你有想象力,哪怕从戈壁滩的石头上也能找到最富有“中国特色”的东西!
    姑且不说别的,就汉服最能代表“中国文化”这个判断就有问题。
    以一族的服装为通行的符号表征,去遮蔽其他民族的文化特质,甚至遮蔽汉民族自身存在发展的异质性,不仅不合理,而且是极端的荒谬!
    我可以理解一些人的心理焦虑,在一个全球化的文化背景中,如何用一个最形象的符号去体现一个统一民族的文化特质,并留给世界以深刻的印象?而汉服则不幸地成为了这个符号。但在今天,这样大的问题并不是通过穿一件衣服就可以完成的。
“文化”不能因泛滥而失去
    核心观点:“豆腐文化”也好,“地板文化”也罢,文化不是中心,不是重点,而是幌子,是个空壳,初衷只是有人买就行,挣钱是最终目的。
    我们的“文化”太多了,哪都是“文化”,偏偏哪个都不是,仅仅是空壳,叫人家接受什么、了解什么?
    我们该向世界宣传什么,该向我们的后人传达什么,是“麻将文化”还是“地板文化”?还应当是正统文化吧。可令人遗憾的是,与文化关系最亲密的、根基最雄厚的大学,当今也打造成了“大学城”,那是一些造价不菲的楼房的叠加,什么豪华电梯,什么天价校门,唯独没有顶级大师!这些都是商业运作下形成的“战果”,用“文化”的幌子瞒天过海,吸引了目光,赚到了金钱,却没有留下真正的文化载体!这是我们时代的悲哀。
    “文化”之泛滥,是市场经济下商家炒作的后果,更是我们内心空虚的体现,意味着我们将失去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精神财富和民族特征。所以,中华民族的每一个成员,都该醒悟,都有义务和责任促成有关部门通过整顿文化市场和规范经济市场,重视传统文化,并发扬光大,造福子孙。
以文化心态面对文化遗产
    核心观点:文化遗产的保护常常偏离了“文化”的主题,有利可图的,就一定要搭台唱戏,结果台子损毁了,而戏也未必唱得好;无利可图的,则视之如敝屣,任风雨蚕食,或干脆一拆了事。
    人类社会生生不息,每一代人都是连接前人和后辈的一个环节,今人永远站立在前人的肩膀之上。因此,文化遗产之于我们的意义就不仅仅是可有可无的赏玩和赞叹,它能使我们保持一种对民族根脉的认同感,一种历史变迁中的方位感,一种继往开来的责任感,让我们在岁月的流转中得以摆脱虚无和浮躁,感受心灵的充实和精神的富足。
    当今中国社会正处于转型变革期,市场经济带来繁荣和富足,也激起了人们的物欲,加之长期以来人文教育的缺失,导致社会上实用主义泛滥,拜金主义风行。哪怕是对于老祖宗的馈赠,也要先掂量掂量值不值钱、价值几许。当人们普遍以“值钱”或者“有用”作为价值尺度时,文化遗产也就面临危机了。
    当然,笔者并不否定对文化遗产进行价值评估和经济开发的合理性。事实上,通过市场手段来汲取和整合各种社会资源,用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在当今世界是极为普遍的做法。但必须把握的前提有两点:一是对文化遗产的经济开发不能喧宾夺主,不能“只见经济,不见文化”;二是经济开发所带来的利润必须用于文化遗产的保护。
媒体,请别再给教育“挖井”
    核心观点:只有对教育有了基本的尊重,我们才会更多地怀着相对平和的心去合理地报道教育界的各个方面,才可能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揪教育的辫子,以至于那些正常生长的保护我们头脑的头发也被揪了去。
    南京市江宁高中在校内为学校全体女生办了一场《因为美丽,所以珍惜》的青春期心理健康讲座,在讲座中,学校心理辅导老师引用心理学概念,提醒女生与男生交往时要注意四个分寸,其中一个是“课堂之外,男女之间的正常距离应保持在44厘米以上”。
    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讲座,却被某些媒体“发扬传统”,作了充分的“利用”:先是南京某电视台以《“奇特”的校规》为题进行了报道,接着是南京某报在并未派记者到校采访的情况下撰文《男女生交往距离至少44厘米》,明确报道“江宁高中规定男女生交往距离不得小于44厘米”。
    教育向来不应该抵制舆论监督,我相信多年来的教育正是在不断的舆论监督中获得了质的提升。但我也相信,在舆论监督的幌子下,正有人在伤害着我们的教育,而且用的正是“挖井故事”一类的不良手段。
    一个负责任的媒体应该尊重教育应有的尊严,因为教育是有其严肃的专业性的。忽视了这种专业性,失掉了对教育应有的尊重,往往就会给教育戴上各种莫名其妙的帽子,让教育偏离它正常的航道。
    只有对教育有了基本的尊重,我们才会更多地怀着相对平和的心去合理地报道教育界的各个方面,才可能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去揪教育的辫子,以至于那些正常生长的保护我们头脑的头发也被揪了去。
    我们必须纠正那种已经失衡的心态。媒体,请别再给教育“挖井”!
古惑仔蛊惑了谁
    核心观点:李白的“古惑仔化”并不是一个偶然现象,而是现代人灵魂深处浮躁情绪的折射,同时也反映出学术研究在名利化和庸俗化的泥淖中越陷越深。
    我这次真的是大跌了一回眼镜,因为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白竟然是唐朝“排名第一的古惑仔”。可这确实是一位古代文学博士、某大学文学院讲师的最新研究成果,此君还专门著书《大唐第一古惑仔李白实录》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虽然作者辩解这样做是为了“还原一个真实的李白”,我却不知道,这个“真实的李白”究竟有什么意义?
    “颠覆性研究”肯定不是学术研究的偏方与独门解药,而极有可能是一剂导致绝症的毒药。偏离本质性的学术研究无疑会走向歧途,这一方面表明现今学术面临的尴尬和困境,即迷失了根本方向;另一方面则表明一种研究精神的缺失。学术研究方向的偏离只说明一个问题:一些学术研究领域已经被一层浮躁的雾霭所笼罩。毋庸置疑,现实因素的过多渗透以及极度膨胀的个人利益,已使学术研究发生了某些质变。
    李白的“古惑仔化”并不是一个偶然现象,而是现代人灵魂深处浮躁情绪的折射,同时也反映出学术研究在名利化和庸俗化的泥淖中越陷越深。学术研究要取得进展,一个重要的途径就是必须在学术本原的基础上更加深入,这也恰恰体现学术研究所需的严谨态度和专业精神。
李阳膝上的老茧有多厚
    核心观点:从本质上说,下跪教育培养的不是具有独立人格的现代公民,而是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封建臣民。因为下跪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身体,还有他之所以为人的尊严和人格。前者跪下还能再起来,后者却永远匍匐在地了。
    疯狂英语的掌门人李阳就是一个崇尚“跪”的人。他“提议”三千名学生集体向老师下跪,并将场面壮观的照片贴到网上。在英语教学上特立独行的李阳,这次非但没有得到众口一声的喝彩,反而招致如潮如涌的质疑和批评。
    面对“亵渎教育”、“侮辱人格”和“权力膜拜”等指责,李阳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和愤愤然,他便反戈一击:“跪了,到底有什么损失?”
    小孩子给老师跪一下、磕几个头确实谈不上什么损失,不像专制政权下的臣子跪皇帝、奴仆跪主人,往往要跪得膝盖破皮,磕得头破血流。再说,老师于学生也确有教育之恩,让学生记住老师的恩情也是合情合理的好事。
    但问题是,感恩一定要下跪吗?以下跪来教育学生会对他们的心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不可否认,在几千年专制社会中大行其道的“下跪教育”是一种畸形的、压制人性的教育方式。它扼杀自由和平等,宣扬服从和等级,这种社会心理正是专制思想和等级制度得以滋生的土壤。
    从本质上说,下跪教育培养的不是具有独立人格的现代公民,而是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封建臣民。因为下跪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身体,还有他之所以为人的尊严和人格。前者跪下还能再起来,后者却永远匍匐在地了。
“梨花体”是标准缺失时代的怪胎
    核心观点:赵丽华的“梨花体诗”只是用分行的句式对生活中琐碎事情的记录,它缺少诗歌应有的对生活的超越性维度,显得破碎而没有任何意义,相比起来,网友对她的戏仿至少还表明了一种姿态。
    最近,“梨花教主”赵丽华在演讲中称自己是现代诗歌的一个代表性诗人,历史会证明她的诗是真正的诗歌,她说:“我到现在也不理解‘梨花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被恶搞后,我写诗就像戴着镣铐跳舞。”
    在某种意义上说,赵丽华的“诗”之所以会被网友戏仿并讥为“梨花体”,就在于她并非“戴着镣铐跳舞”——她的“自由”其实是放弃和解构了诗的标准,将诗整成了“非诗”。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网友以戏仿“梨花体”的方式讥讽“梨花教主”和“梨花体诗”而写的东西倒更称得上是“诗”。早在1919年,法国达达派画家马塞尔·杜尚就曾用铅笔给蒙娜丽莎加上了式样不同的小胡子,后来“带胡须的蒙娜丽莎”成了西方绘画史上的名作。更有甚者,杜尚将一个倒扣的尿盆送到1917年的纽约独立艺术家协会展览,题名为《泉》。美国学者H·G·布洛克说:“一个置放在卧室里的尿盆,并不构成任何评论,而杜尚的尿盆就是一种地地道道的艺术评论。这种评论是针对着传统上艺术与生活之间的分裂而发出的,是对传统观点的挑战和反驳,同时又声称自己是与之对抗的另一种艺术。”
从诺贝尔文学奖看国人心态
    核心观点:在喧闹之中文学本位心态却处于失语乃至缺位的状态,这不仅是少了一种声音,还少了理性认识和反思诺贝尔文学奖以及中国当代文学的精神。
    这几天,诺贝尔文学奖揭晓在媒体文化版面和频道上成了独领风骚的一条新闻。一年一评的诺贝尔文学奖,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毫无悬念的周期而减少其新闻性。
    从媒体报道和社会舆论来看,国人对诺贝尔文学奖的反应可分为三类:一是“望”,这类人把获得“诺奖”视为衡量中国作家实力乃至国家文学水平的标尺,对其望眼欲穿,“诺奖”一日不落户中国,他们就一日不安心;二是“怨”,此辈先是愤愤地质疑“中国作家为什么就不能获奖?”但是在年复一年的失望之后,干脆抛开文学范畴而从其他方面寻找原因,比如语言障碍、地域差别和主观偏见等,有了这些答案,诺贝尔奖就成了不值得理会的“把戏”;第三类反应是“用”,持此种心态的人深谙市场之道,在他们看来谁获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奖是一个能为他们带来滚滚财富的商机,因而他们总是赶在第一时间包装、推出获奖者的作品,以抢占市场的“制高点”。
鲁迅文学奖:集体的突围还是整体的衰落?
    核心观点:诺贝尔文学奖是为了奖励“文学的理想主义品质”而设,雷诺多奖是为奖励“拥有全新风格和语言的作品”而设,老舍文学奖则是指向京味文学作品。那么“鲁奖”是为何而设?以中国新文化运动伟大旗手鲁迅命名的鲁迅文学奖却迟迟找不到它的精神命名。
    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国内以表彰中短篇小说、诗歌、文学理论和翻译为主的鲁迅文学奖新鲜出炉。看看获奖名单,认识的不认识的,老的新的,足足有32人之多。
    本届“鲁奖”的独特性在哪里?官方答案是“本届鲁迅文学奖获奖作品有着鲜明特色:昂扬主旋律,与时代同进步,与人民共呼吸;关注人们情感心灵,展示当代精神风貌;致力艺术探索创新,形式风格丰富多样。”这样的回答可谓“兼容并包囊括大典”,是个百用百成的论断,也未免有点大而化之。诺贝尔文学奖是为了奖励“文学的理想主义品质”而设,雷诺多奖是为奖励“拥有全新风格和语言的作品”而设,老舍文学奖则是指向京味文学作品。那么“鲁奖”是为何而设?以中国新文化运动伟大旗手鲁迅命名的鲁迅文学奖却迟迟找不到它的精神命名。
看文学的“小花帽”
    核心观点:文学就是文学,不要着急给文学戴上这样那样的“帽子”,无论怎样装饰和打扮,都改变不了戴帽子的“人”的体格、禀赋,而且,还是少给文学戴“帽子”,免得把文学压趴下了。
    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学戴着的“帽子”也多了,诸如网络文学、手机文学、校园文学等的名头,在这些名头受到瞩目的同时,膨胀的是戴在文学头上的“帽子”,这就好比是吃了劣质奶粉的孩子变成大头婴儿一样,好好的孩子被那些劣质奶粉给害了。
    所以我们把这样那样的文学当个名字叫也就罢了,但你千万别当真,把枝节当根本了,文学终究不是那么轻浮和浅薄的东西,无论什么文学,它的根本还是文学本身。所以,所谓的“网络文学”等终究不过是一个在新的历史时期中出现的一个个泡泡,这个泡泡再华丽再绚烂也是要破的,或者说要成长的。比如校园文学,如果不成长,不获得新的突破,它不过是一次感叹或者呼唤,离文学的那绵长的节奏还很遥远。当它们没有破灭而留下来时,一定是以“文学”立命的。
    文学是要耐得住寂寞的,这是很老套的话,但同时也是真理;文学就是文学,不要着急给文学戴上这样那样的“帽子”,无论怎样装饰和打扮,都改变不了戴帽子的“人”的体格、禀赋,而且,还是少给文学戴“帽子”,免得把文学压趴下了。